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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能过剩、价格大跌：中国太阳能产业陷入动�

KEITH BRADSHER

2024年7月29日

�坊的一个太阳能发电场，摄于去年10月。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正在�价，但�在建厂。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

在过去15年里，中国主导了全球太阳能市场。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太阳能电池板都是由中国公司制造的。就连生产太阳能电池板的设备也几乎全部在中国制造。根�产生的电力来衡量，今年5月中国
的太阳能电池板的出口较去年又增长了10%。

但中国太阳能电池板的国内产业正在经历动�。

批发价格去年下�了近一�，今年又下跌了25%。中国制造商正以远低于成本的价格争夺客户，同时�在继续建造更多的工厂。

�价对中国太阳能企业造成了严�打击。过去12个月，中国五大电池板及其他设备制造商的股价下跌了一�。自6月下旬以来，至少有七家中国大型制造商警告，它们将宣布今年上�年出现严�亏
�。

在工厂产能巨大、出口蓬勃发展的背景下，太阳能行业的动�凸显出中国产业决策的运作方式。15年�，中国政府决定大力支持太阳能发电，然后放手让企业自生自灭。对于任凭大量企业遭遇困�
��甚至倒闭，政府表现出了很高的容�度。

5月，新疆地区一家工厂里的机器人。除了太阳能电池板，世界上大部分太阳能电池板的材料和组件都是中国生产的。 CHINATOPIX, via Associated Press

类似的情形也发生在汽车行业。中国每年的汽车销量约为2500万辆，比任何国家都要多，但这还�到中国汽车制造能力的一�。因此，中国的汽车制造商正在跟随太阳能行业的脚步，大幅�价，�
�加出口。

中国的做法可能会给地方政府、国家投资基金和国家支持的银行带来巨大的财务�失，这些机构都为受青睐行业的公司提供资金。“这是一�非常昂贵的发展模式，但它�能可靠地培养出国家级
的龙头企业，”全球商业组织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的中国问题高级顾问戴维·�夫曼说。

在中国加大出口力度以弥补国内疲软的经济之际，北京�惜代价的政策尤其受到关注，这招致了美国、欧盟和其他贸易伙伴的批评，他们认为中国对一些产业的大力支持是�公平的。

上周日，中共领导层呼吁进一步投资包括太阳能在内的高科技产业。上周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演讲时，�总统特朗普呼吁结束拜登政府的可�生能源计划，称其为“绿色新骗局”。

苏州一家工厂对太阳能电池板生产线进行质量检查，摄于2019年。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

在中�部省份湖�，�于其省会长沙的湖�神州光电能源有限公司的兴衰可以作为中国政策发挥作用的案例。

这家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于2008年成立，从一开始就享受到了各�可能的补贴。它几乎�费获得了约130亩�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地皮。中国最大的国有银行之一安排了低息贷款。湖�省政府随后�
�意承担大部分利息。

尽管得到了财政支持，如今，神州光电的工厂空无一人。在长沙极其闷热天气里，二楼一个巨大的“神州”标志锈迹斑斑。�久�的一个下�，唯一还在厂区工作的人是一�保安，他说生产设备
已于1月搬走，工厂计划拆除，改造成办公楼。

神州光电是国有银行大量放贷、地方政府慷慨补贴导致制造业产能过剩的缩影。太阳能公司大幅削减成本和�价来维持市场份额。这使得一些低成本企业得以幸存，而许多竞争对手则在海内外市
场销声匿迹。

图中左侧蓝色外墙的建筑是神州光电现已废弃的工厂。在它的后面，曾经用作建厂的地皮上建起了办公楼。 Keith Bradsher/The New York Times

在北京的示意下，银行向太阳能行业发放了大量贷款，用于工厂建设，以至于全国的太阳能工厂产能大约是全球需求的两�。

神州光电的工厂拥有360�员工，在建成时规模很大。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，中国其他地方的竞争对手都在建造规模大得多的工厂。神州的竞争对手——包括通威和隆基绿能——都通过大规模生产
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。他们将部分额外收入投入到太阳能电池板的研发，提高将阳光转化为电能的效率。

许多工厂，比如神州的工厂，很快就遭到淘汰。

中国国家能源局局长章建�在上月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：“企业�断投产先进产能以维持整个市场竞争力，与此同时旧有产能�有较大规模，需要逐步退出市场。”

为了削减成本，中国各地的太阳能制造商裁掉了数以�计的工人——这些工人可能算是幸运的，因为他们能拿到相当于数月工资的遣散费。还有些大型太阳能公司采取了其他策略，比如给员工一
年的无薪假期，或者给留下来工作的员工减薪30%。

机器人等设备正在生产太阳能电池板组件，2017年摄于合肥。 Adam De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

然而，一些公司表示，他们让员工休假只是在为未来更大规模的生产做准备。隆基绿能副总裁张海濛说：“我们说，‘回村里帮忙收割，秋天新设备准备好了�回来。’”

地方补贴的迅速消失加剧了中国太阳能企业面临的难题。由于房地产�机，地方政府难以将国有土地的长期租约出售给开发商，而这曾是地方政府最大的资金来源，地方政府的财务状况正在见底
。“他们没有资金做任何事情，”大型太阳能电池板分销商Grape Solar的首席执行官袁海洋说。

中国领导人开始感到担忧。工业和信息化部本月发布了一项�案，要求太阳能企业在新建或扩建工厂时只能获得70%的贷款，而之�是80%。尽管如此，太阳能行业顾问弗兰克·豪格维茨表示，这一�
��化太小，�足以减少中国的产能过剩。

西方正在提高对中国太阳能电池板的壁垒。欧洲已开始禁止在政府采购项目中使用中国太阳能电池板，除非中国公司披露其补贴情况，而中国企业拒绝这么做。

在一定程度上出于对中国补贴的担忧，拜登总统上个月允许对从东�亚进口的太阳能产品�新征收已经到期的高额关税，这些产品使用了大量中国零部件。商务部已经开始针对进口太阳能电池板
提起贸易诉讼，这可能导致进一步的关税。

神州光电生产的太阳能硅片，2010年摄于长沙。 Timothy O'Rourke for The New York Times

但中国的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很顽强。一些规模最大的企业在�年�倒闭后往往在银行和地方政府的帮助下�新开始运营。

长沙神州光电的创始人赵枫表示，他希望自己的公司也能�苏。2018年，神州的一�股东曾在湖�一家法院提起诉讼，要求该公司在亏�后破产，但后来撤回了诉讼。目�在美国的赵枫说，他想�
�公司的�点�新放在人工智能和电动汽车上，这是中国产业政策的最新宠儿。“我们要发展的时候，”他说，“我们会要银行、要政府给予支持。”

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。

Keith Bradsher是《纽约时报》北京分社社长，此�曾任上海分社社长、香港分社社长、底特律分社社长，以及�盛顿记者。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。 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。

翻译：纽约时报中文网

[0] 15年�: 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09/08/25/business/energy-environment/25solar.html
[1] 呼吁: https://cn.nytimes.com/china/20240722/china-economy-third-plenum-decision/
[2] 湖�神州光电: 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10/09/09/business/global/09trade.html
[3] 通威: https://cn.nytimes.com/business/20170412/china-trade-solar-panels/ [4] �新征收已经到期的高额关税: https://cn.nytimes.com/usa/20240607/tariffs-solar-industry-china/
[5] 倒闭: 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13/03/21/business/energy-environment/suntech-declares-bankruptcy-china-says.html


https://cn.nytimes.com/business/20240729/china-solar-energy/?utm_source=RSS

Mon, 29 Jul 2024 12:29:00 +08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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